去年10月,一列装满煤的30节火车离开乌兰巴托驶往俄罗斯东方港———连接蒙古首都和太平洋的第一个铁路货运服务港。这趟列车的重要性在于它不经过的地方。所运的煤来自塔班陶勒盖煤田,那里恰巧距离蒙中边界不到200公里。
蒙古毗邻全球经济的中心之一,坐拥满足中国增长的大量矿产资源。但蒙古也是一个不安中国崛起的国家。脱离苏联统治后,蒙古人担心被中国抑制。为避免成为中国需求的“俘虏”,蒙古计划建设连接俄罗斯、俄太平洋港口以及其他亚洲市场的昂贵铁路网。
“能够通到俄罗斯海港给了我们一些安慰。”蒙古总理巴特包勒德说,“我们想要在合作伙伴之间形成一种利益平衡。”
蒙古的不安是整个亚洲焦虑的严重表现,但这种焦虑还没有成为中国主导的一体化的障碍。中国经济的活力从未这么富有魅力。中国的城市化图景和不断壮大的消费市场,有可能在未来几十年成为地区经济的定海神针。不过,由于中国更加坚决地展现外交力量的种种迹象,蒙古不是唯一一个被摆布的国家。
除了塔班陶勒盖,蒙古南部也以拥有奥尤陶勒盖这个金、铜储量丰富的大矿而自豪。即使在这些大矿开始开采之前,中国已经占据蒙古出口的70%。正如蒙古总统查黑亚•额勒贝格道尔吉所言,“我们需要更多通往邻国的门户。”
新铁道将采用俄式1.52米轨距,而不是中国采用的更小轨距。通往中国的列车需在边界停车换底盘,需要几小时才能完成。该计划遭到外国专家的批评。世行估计,将新矿开采的资源运到俄罗斯,费用比到中国高3倍,而经由俄罗斯出口到亚洲其他国家的利润率不到经由中国的1/10。
通往俄罗斯的铁路是蒙古工业大战略的一部分。“中国崛起给我们发展和繁荣的机会,”蒙古前外长说,“但我们不想只为一个国家提供原材料。”虽然苏联的政策给蒙古带来巨大创伤,蒙古人也没忘记和中国几个世纪的冲突。布鲁金斯学会访问学者多吉德说:“蒙古希望从文化上和中国疏离,他们担心对强大邻国的依赖会演变成政治从属。这比任何既得经济利益更重要,且胜过西方专家的任何建议。”然而,虽然蒙古关注中国的潜在威胁,这个国家也同样议论如何花掉由于中国繁荣带来的财富。